冷而重的夜雪飘飘扬扬地落在了大理寺署衙的窗棂上。 却轻薄得像一层莲腮霏蕤。 屋内地盆火“噼啪”一跳,映得安懋小半边脸都红亮了起来。 “湛渊兄且莫要自相矛盾。” 安懋推开香炉, “废弱之人,如何上下其手” 谢珽冷笑, “昔梁武帝老废,而候景以穷归义;孝明帝荏弱,然尔朱荣以密诏起兵,废君弱主何以不为已甚,不过是不鸣则已,一鸣惊人罢了。” “否则怎么会那样巧,禹功兄刚发现坊间里流传的鬼母子桐木魇咒像,陛下就在寝殿中屈尊纡贵地翻检起金砖了,这要被哪个不知事理的北蛮听去了,还以为陛下是想效仿汉武帝,在我大盛重演巫蛊之祸呢……” 安懋“叮”地一声合起空落落的茶盅, “这是自然,不为已甚一词,本就是孟子中孟圣人称赞孔圣人之语,意指圣人所为,除本分之外,寸心不加毫末。” “帝王若如此行事,岂不令人笑其畏缩怯馁而我为人师,却当效仿至圣先师安分守己,不在其位,不谋其政。” 谢珽急道, “可……” “湛渊兄说我把陆伯鸾看得太高了,我倒以为是湛渊兄把陆伯鸾看得过低了。” 安懋抬起头来,一双明眸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