己,一双眼瞳黑得一无所有:“呆会儿我摆了酒为你洗尘,请的都是自家人,你随意便好。”晚澜冷笑一下,他“自家人”只有赵晚汝一个,谁记得还有哪些豺狼虎豹的亲戚。脑中忽然闪出一个人,晚澜忙问:“他呢赵晚泙也来”汝笑而不语。赵晚泙,那个婊子带进赵家的野种他不配,他见不得他晚澜愤愤道:“哥,别让他来”晚汝喝了一口茶:“由他吧。倒是你,这次带来的朋友是什么来历”晚澜笑道:“你说刘一非,他这人是好的,我前年得场大病还多亏了他。前一阵他父亲生意上出了差子,搅得他整日无精打彩,我正好带他来散散心。”晚汝点点头,掏出一块珐琅器的怀表,指针嘀哒嘀哒,他声音极轻,像是自言自语:“正午开席,按新法请,咱们族里也有新派的老爷奶奶。还有你段大哥,也是留过洋的,你们都是极好。”晚澜忽然又感到一阵冷,他想得回去添件衣服,站起来往外走,觉得颈上刺凉,回头一看,见哥哥正瞧着自己,眼白冷得发蓝。晚澜隐隐听着他小声说:“小澜,别怪我,只要不在这里,你呆在哪都是好的。”他打了个冷战,看见哥哥的脸和那白瓶子浮在黑色的潮水里,幽幽的闪着光,他露出一口细碎的银牙,像旷野里一匹饥饿而孤独的狼。刘一非呆在赵家的屋里坐立不安,只得踱出去晒晒太阳。他父亲是给洋人做事的,兢兢业业几十年,结果洋人翻脸无情,出了亏空要他自己填,落得个家财散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