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已染上了洗不净的血污。 莲出淤泥而不染。可那些肮脏的算计与血腥的厮杀从来都不是能拭净的淤泥,早已根植于她的肌理,溶进了她的骨血。 她索性彻彻底底地做着血蔷薇,披荆斩棘,遇神杀神,遇佛弑佛,给尚且年幼的他撕扯开一条敞亮平坦的帝王路。 她说,倘若如来佛祖、观音菩萨真的有眼,就该把她这个恶事做尽了的人给收了去。 这世上大抵是没有什么现世报的。她活着的时候万万人之上,死了依旧风光无限。倘若有,就应在他的身上罢。纵是恶贯满盈,她也终究是他的母亲。 天色泛白,熹微晨光依稀透进肃穆静谧的大安国寺,一百零八颗菩提子念珠已经转了百八十圈。 那人终于停下动作,哑着声音道:“陛下该摆驾回宫了,莫误了早朝的时辰。” 秦淮闻言,目光微凉,“太后仙逝,朕停朝三日又何妨” 那人复又摩挲起手里的念珠,叹了口气,不疾不徐道:“今儿个是陛下头一遭亲政,莫负了她托付给您的江山。” 那人顿了顿,又道:“再晚些时辰,坊市一开,您这一身行头就不好回去了。” 秦淮默了半晌,站起身来移步出了殿。 天际不知何时又飘起雪来,凛冽的寒意争先恐后地往骨头缝里钻。彻夜守在殿外的仆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