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一个醉生梦死的年代。 醉则生,梦醒则死。 *** 如意手柄上透着光,光源来自车窗外的月。 “再好的戏,连唱三天,也没气力听到底了,”她把那柄如意递给莲房,“俄国人算有耐心的,各国公使里,他们回去得最晚。” 莲房把如意小心放到匣子里。车窗外,已经能看到德胜门了。 1922年12月里的头一桩热闹事就是逊清皇室的皇帝大婚。 宫墙内,中外各界宾客们备下厚礼,与大婚的一对新人宴饮数日;宫墙外,由警察和宪兵看守着宫门,消防队更在不远处随时待命,警惕有人滋扰来宾。一道宫墙像隔开了数百年,里边前清遗老们眼含热泪、下跪叩拜,宫外街头巷尾早把此事当成了热闹瞧。 方才她说的戏,便是升平署为庆贺大婚,特意办的演剧庆典。各路名角汇聚漱芳斋,连唱三日。今日为首日,巳正二刻开锣,戌正一刻戏毕,从白天唱到了黑夜。 “明日是午正开戏,”莲房轻声说,“升平署排好了。” 她轻点头,于心里算着时辰。 轿车驶近德胜门,正遇上学生游|行,被一只只手举起来的白布旗子从城墙下绵延到远处的街口酒楼下。她观望着,推...